《军旅生涯》——农场场长 正当我全身心投入到部队的训练之中时,我突然受命去部队农场负责。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我作了简单的准备就去农场报到了。在农场工作的还有我们营的三个同志,其中一个是我们连队的战士小陈。他来自农村,有一手扶犁掌耙、抛粮下种的好功夫。自然他就成了我这个“农场场长”器重的技术人才了。 农场座落在珠江三角洲的平原上,240多亩地紧临珠江大堤,田地里沟渠纵横,且与珠江相连,随着珠江通海的潮汐涨落。这片地主种水稻,还有部分种甘蔗。我到农场的时候正赶上第一季早稻育秧,在我的技术员的主持下,平整了秧田,接着就是浸种催芽了。这是一个纯技术活,在农村只有老把式才能做。但小陈在家当过生产队长,这个活自然不在话下。尽管如此,我们还是不敢怠慢,昼夜值班控制温度。几天过去了,谷种全部生出了雪白的嫩芽。我们全力以赴,撒下了谷种,盖上了防寒的薄膜。阳春三月,万物生长。田里的秧苗很快就冒出了尖尖的绿芽,继而就舒展了它弯弯的叶儿。白天我们揭开薄膜,让秧苗沐浴充足的阳光,晚上又给她盖上这薄膜的春装。这一时期的护理真与呵护初生的婴儿相似。接着大面积的耕地开始了,从营部来了几个拖拉机手,三、四台铁牛发出隆隆的吼声,把水田整治得一平如镜。插秧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,我请求营部调来了三个连队,分片分任务,一天功夫就把秧苗插完了,放眼望去,田畴一片葱郁,前方的那片蔗苗,已经挺直了腰杆,微风拂过,碧浪逶迤。心境一阵快慰,不由有了一种成就感。 农场的生活是艰苦的,且不说这大面积的田间管理要付出我们大部分的劳动,就是水、肥和农药的适时供应,也操碎了我们的心。最苦的活是打农药,救虫害如救火。南国的气候,四、五月已是烈日当头,晒得混身火辣辣的,但工作一刻也不能停,我们只好轮班上阵。一天下来,眼睛都睁不开了,躺下来就不想动。好在除了必喝的绿豆汤,就是管够吃西瓜,这是当时最好的饮料了。农场是做的简易房,屋面先铺一层油毛毡,再用甘蔗叶编成帘子盖成,四壁是竹片连结钉牢,再用水泥砂浆粉刷。我们的床是一个类似北方的大炕,几根大桉树作横墚,在上面铺好木板再垫上草垫子,战友们的铺一字儿排开。雪白的床单,四棱四角的被子,挎包、水壶在墙上挂成一线。虽然我们在农场劳动,但仍然保持着连队的军风纪作风。 其实,最难捱的还是晚上。这里远离城市,零星的灯光,乡村的马路,除了坐在我们场部前的大晒坪纳凉,别无他处可走。静寂的田野不时传来阵阵蛙鸣和偶尔一、两声狗吠,燥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涌带来的咸腥味。成群的蚊子象B-52轰炸机一样轮番向你攻击,只要一会功夫,手上、脚上就立马留下一个个红包,奇痒难受。无奈中我们只好把清凉油搽满身子,或者躲进蚊帐中,睁眼数着窗外的星星。 军旅生涯的这一段田园生活持续了半年多,营部派人来接替了我。我又回到了连队,继续军训和日常工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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